witness11 by p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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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ness(11)

第十一章
计划晚上8点出发,结果我重新整理头发多花了点时间,最后我和流川大约在9点左右到了洋平樱木家。洋平樱木家在本城近郊的半山上,沿着一条私家路开上去,路两旁都是幽深的树林,当初他们两个人买下了这一片占地十几公顷的森林然后在林中建了一栋豪宅。房子是花岗石的淡红色,线条简单古朴,掩映在一片青绿中,隔绝烦嚣,正是我最理想的居家所在,每来一次,都好像重新喜欢上一次。

我和流川按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洋平。洋平把我们让了进去,大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了,或坐或站,音乐声和人谈笑聊天的声音几乎把人的耳朵震聋。流川讨厌吵,立刻习惯性的皱起了眉。我环顾四周,大部分的人都看着脸熟,不过我不善于记人,所以大半都叫不上人家的名字。我拉着流川穿过大厅的时候,不停的有人拉住我们打招呼,我记不得人家的名字,只有不停的微笑,含糊的说些“好久没见”之类的客套话,流川讨厌和人打交道,这些人他更不熟,三番两次被人拉住以后已经老大不耐烦了,渐渐变了脸色。

善于察言观色的洋平赶快把我们领到放着各种自助食物的桌子旁边,问我,“你们要吃点东西吗?”流川摇头,我看了看,觉得也还不太饿,“待会等流川饿了我和他一起吃。先喝点东西。”

我往吧台看过去,居然摞起了香槟酒杯塔,这么隆重,看来是真的有什么好消息宣布了。我问洋平,“怎么了?樱木又签下破纪录的年薪合同了?”

洋平只是笑,“我可不能说,樱木待会要自己当众宣布的。”

流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就是你太惯着他,他才越来越白痴。”

洋平见惯了流川和樱木两个人老是冤家路窄的情景,也不介意,只说,“你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樱木可想你了。”

流川没作声,不过看他眉眼也不是不高兴的。我和洋平交换一个眼色,都会心地一笑。这两个人但凡聚在一起没有不闹事的,偏偏感情也不是不好,打打闹闹的倒象是不知如何表达友情的小学生。我和洋平从来不插手,反正两个人打架象吃饭,从来不会真的伤了对方,倒白白娱乐了我和洋平。

这时樱木远远看见了我们,高高兴兴的冲了过来,分别在我和流川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怎么才来?就差你们了。”

永远不肯吃亏的流川不由分说立刻回了一拳,然后回头看见了我呲牙咧嘴的按住樱木刚拍过的地方,转身又给了樱木一拳,“笨蛋,有你这样打招呼的吗?”

樱木显然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居然没有和流川计较,转身拉上洋平走到楼梯上,示意放音乐的DJ停了唱片。音乐一停,室内渐渐静了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樱木大声说,“今天我们要宣布的事情就是——我和洋平决定要结婚了。”他的话音一落,客人们立刻欢呼起来,纷纷上前恭喜他们两个,一时间气氛热烈无比。樱木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和他并肩而立的洋平虽然平静一点,但眉宇之间也是说不出的欣喜。我和流川笑着说,“这两个人倒是修成正果了。”

看樱木洋平被众人围住灌酒,我和流川也没挤进去凑热闹,偷偷离开了大厅。我和流川是这里的常客,所以熟门熟路的上楼来到了樱木家的书房。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一关上门立刻静了下来,才体会到刚才大厅有多喧闹。不要说流川,我也长吁了一口气。流川卧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他们两个在一起也真是很久了。”

“可不是吗。”那两个人比我和流川在一起的时间长多了,一直很稳定,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其实也和结婚没两样。现在决定结婚,大约是要对彼此正式许下更神圣、严肃的誓言吧。

流川静了一会,突然说,“应该带点酒上来。”

我笑,“这我倒可以想点办法。”我来到一侧书架前,在第三层里沿着书册一一看过去,然后停在一套世界历史的第三本上,抽出那本书,在书后面是一瓶葡萄酒。我拿出酒对着流川晃了晃,“洋平的私房酒。”

我四处看了看,没找见杯子,只好直接用瓶子喝了。我先递给流川,流川拿过去喝了一大口,递给了我。我拿着酒瓶端详流川,“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流川用眼睛瞪我。我喝了一口酒然后再递给流川,“莫非你嫉妒樱木他们?”流川不屑否认,喝完一口后干脆抱住酒瓶子不放了。我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板上,正好平视趴在沙发上的流川,无意的把玩着他的头发,“说真的,至少有羡慕吧?”

流川点头。

“你想结婚吗?”沉默一会后,流川问我。

“不想。”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换来流川惊讶的目光,我辩解,“你知道我不相信婚姻这种东西,结婚合同可以随时撕毁,在神面前许下诺言神又不一定存在即使存在也不一定管人间的这些闲事。既然婚姻的维持完全取决于人心,要这些形式干什么?”

流川垂下眼睛,“那你也这么看樱木他们?觉得只不过是形式?”

“恰恰相反,我很羡慕他们,他们是真的相信婚姻的人。就好像圣经里说,‘信我的人有福了。’我希望自己象他们一样,可相信或不相信是连自己都没办法左右的东西。”

“狡辩,”

“你呢?”我问流川。

流川抱着酒瓶轻轻说,”我相信。”

我合掌拜托流川,“那么将来你打算结婚的时候请千万优先考虑我。”

“你不是不想结婚?”流川瞪我。

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可没答应要和你结婚喔。我只说让你先考虑我,你考虑完了,我还要再考虑呢。”

流川打我,而且很用力,“无赖。”

我轻笑,捧起流川的脸,“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东西吗?”流川抬眼看我,“一艘帆船。”我深情地说。

流川阴森森的问我,“和我有关系吗?”

我摊开手掌,“能借钱吗?”

流川从沙发上跳起来,要将我暴打一顿。我大笑着掀起一个沙发垫子挡在自己面前,流川将我和垫子当沙袋打,一直到我们两个人都没力了才停下来。

流川背靠在我的胸前,闭目养神,我和他说正经的,“搬来和我住吧。”

“为什么?”流川懒懒地问。

“其实除了帆船,我还想要一片森林,森林旁边是海,然后在森林里盖一栋房子,房子可以不要太豪华但要有游泳池、桑那房,我还要四十岁时退休开始周游全世界,如果没意外退休后我大概还可以活个四五十年……”, 我喘一口气,继续说,“这些都要钱,而我没这么多钱。”

“所以你要我借这些钱给你?”流川决定问明白之后再置我于死地。

“你也知道就靠一份收入攒钱有多么难,如果两个人一块攒就容易多了。”

“什么意思?”

我揽住流川的肩膀,“我正式请求你和我同居,不光把你的行李搬过来,还有你的银行存折、股票证书、汽车拥有文件,一切的一切。”

流川极力扳起脸,但仍然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呢?”

“两个人住一起,钱也放在一起投资,这样帆船森林房子可以只买一份,开销少了,收入却有两份,你想那有多么好。”

“把我的钱交给你让你去买你想买的东西,我有什么好处?”

我仔细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到。”

“……”

“……”

“不干。”流川很干脆地拒绝。

我很惆怅,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人总把金钱看得那么重呢?连流川都这样,不肯把他的钱给我。

我再想一想,“那么这样好了,我把我的钱交给你,你去给我买那些东西,这样总可以了吧。”

流川问,“你一年赚多少钱?”

我说了一个数,流川默算了一下,“还是不干,差太多了。”

我趁机劝说,”所以才要两个人的钱合起来往刀刃上使。”

流川微笑,“我说差多了就是指咱们两个人的钱加起来也差多了。”

“你一年赚多少钱?”我狐疑地问。

流川说了一个数,连我的三分之一也不到,“什么?”我怪叫起来,“怎么这么少?难道我们的政府不是高薪养廉?”

流川转过头来白我一眼,“我们打赢打输官司都没钱,你们打输了赚小时费,打赢了还要提成,怎么比?”
我喟叹,“生活不容易啊。”

流川微笑凝视我,“还要我搬过去吗?”

“当然,”我搂紧流川,“有钱出钱,没钱出人。”

流川舒舒服服地靠在我怀里,漫天要价,“我要单独的卧室、工作室,不负责卫生,不管做饭,不管洗碗,不管洗衣服,不管买菜,不管……”

我一把捂住流川的嘴,“工作室可以分一间给你,卧室没门,一切家务对半分,你一二三我四五六。”

“那星期天呢?”流川拉开我的手。

“全休。”

流川深谙讲价之道,“我要考虑一下。其实我现在挺好,不一定想搬。”

我咬牙让步,“我负责每天的早餐。最后出价,要就要,不要拉倒。”

“成交。”流川和我握手签约,再举杯庆祝。等洋平樱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俩这副景象。

洋平和樱木看上去已经喝了不少酒,有点脚步不稳,樱木大声说,“你们怎么躲在这,让我们找了好半天。”

“客人呢?”我问洋平。

洋平挥挥手,”还在楼下。大概很多人会玩通宵,我熬不住了,上来躲一下。”

我和流川协力把那两个人在安顿在沙发上,洋平看着我们俩,“你们俩刚才在聊什么,有好消息?”

“流川打算搬到我那里住。”

“恭喜恭喜。”洋平笑,“恭喜你们的关系也向前一步。”

流川说,“应该是我们恭喜你们才对。”

我接上,“什么时候正式举行婚礼?”

“等樱木打完这个赛季,我们打算到普罗岛举行婚礼。”

流川看我,普罗岛?那个有点偏僻的大陆外的小岛?为什么去那?我仿佛听谁提过这个地方,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洋平看到我们的神色,解释说,“普罗岛有一个牧师愿意给我们这种同性婚姻举行仪式。”

“本城没有吗?需要到那么远?”流川很诧异。

洋平摇头,“本城的天主教影响力太大了。普罗岛只有两个教堂,而且都是贵格派基督教,比较宽容。我们有一些朋友都是在那里结的婚。”

我和流川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我总觉得有一点怪怪的,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算了,我耸耸肩,反正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们又和洋平樱木聊了很久,洋平和樱木对未来的计划还真不少,樱木打完下个赛季就退休,他们两个人还打算养上两个孩子,先试借胎生子,正好一人一个,如果那个不成功就干脆收养两个,不是亲生的也无所谓。

最后洋平和樱木又被热情的客人给找到并拉了出去玩,我和流川也趁机告辞,今天来的时候我们俩是坐流川的车来,所以流川先送我回家。可是刚从特别热闹的party出来,一个人回到冷清的家这个落差太大,所以走到路上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肯回自己的家,执意要在流川那过夜。流川这个家伙神经迟钝,才没有我这么多愁善感,“我今天晚上还要工作,没有时间陪你。”

我举手宣誓,“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流川没有办法,只好带我回家。

一进门,流川真的扔下我径自去到书房工作,我先去洗了澡,然后随便挑了一本书也来到书房。流川正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工作,他早就脱了西装,摘了领带,凌乱的穿着衬衫,袖子还高高挽起。看见我进来,不客气地皱眉,“我说了没有时间陪你。”

我举起手里的书,“我自己看书,不会妨碍你吧。”

流川不理我了,集中精力在电脑上打着字。

我躺在书房的沙发上,边喝茶边看我的书,流川就在我的侧前方,只要我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即使不抬头也可以听到他敲键盘的声音,真的很舒服。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很多的财富权势都不能让它满足,可有时候只是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就已经足够。

我看了大约一两章的样子,站起来伸伸胳膊休息一下,流川还在头也不抬地工作。我绕到他背后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一看之下,我很惊讶,“你什么时候有可以查FBI资料的权限了?”

从FBI的资料库里你几乎可以查到任何人的任何事,从他的生平履历到他家养了什么宠物,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信息就是权力。正因为FBI的资料是如此地无所不包,它被滥用的危害性也就越大,所以它的资料都被严格地分了级,只有拥有相应级别权限的人才能查阅相应级别的资料。我们普通老百姓当然是绝对无权查阅,连查自己的资料都不可以。流川虽然是检察官,但就我所知也没有这个权限。

流川立刻切换成屏幕保护,转过头来跟我说,“为了眼下这个毒品的案子特别授权的,只是暂时的。”真是的,老这么敬业干什么,也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流川在工作上面认真的要命,我知道软磨硬缠也没用,只好悻悻地走开到厨房去给自己的茶杯加点水。

就在我将水注满杯子的时候,突然脑子里莫明地一动,我知道在洋平家时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和我提过普罗岛的人是罗神父。那次在咖啡馆的时候,他给我讲他以前的趣事,曾经提过他在来本城之前在普罗岛生活了好几年,我想当然地以为他一定是在普罗岛从事神职。但假如普罗岛上根本没有天主教的教堂,那么他在那里呆了好几年是为了什么呢?我清楚记得罗神父曾经提过他自小到现在始终呆在修道院和教堂里。难道说罗神父他又对我撒了谎?

我边想着这件事情边回到书房,目光落到流川的电脑上,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我能够看罗神父的个人资料那么我就可以知道究竟他有没有撒谎了。

……

好吧,我承认我的借口有点勉强,一大半的原因是我实在想看一下FBI的资料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反正我只是看一下,不管罗神父是不是撒了谎,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完全无害嘛。但是问题是,那个一遇到公事就完全没商量的流川是绝对不会让我碰他的电脑的,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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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天涯行役苦
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
明日客程还几许
沾衣况是新寒雨

本贴由crystal于2003年10月15日12:55:54在〖魔罗波旬〗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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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witness(8-10)】是prue在2003年10月15日11:26:56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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