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城堡之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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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基本上讲,如果一个家庭有小孩子,那么总要有家长才算正常。母亲是深厚伟大的,而父亲更应该是标杆。但是,如果做父子的年龄相差无几,又都是任性娃娃,那么别扭就是家常菜喽。

流川借了辆丰田,载妻小看演出。原本仙道不想去,并不是要勤恳地在家温课,而是受不了两个多小时除了中场休息根本没有乱动的机会。打球就好多了,可以此时卖力,但后一刻能基本上放松,留着力气给更下一轮的进攻。篮球是五个人的事,而看演出是自己的事,没人帮你分担,所以会好累。但是不去的话,怕被说成是不懂欣赏高尚的艺术,他又是名角悠子的孩子,连这点审美的细胞都没有的话,总之是说不过去的。
仙道很纳闷流川从哪里搞到的票。流川也不像是附庸风雅的人,怎么会突发奇想去看《吉赛尔》。
但是,这曾是悠子的当家曲目,关心一下实在应该。

仙道斜挂在后座,看着前方流川线条流畅的侧脸。悠子也满含爱意地看着流川,一边还心情大好地哼着《吉赛尔》的某些旋律。
这人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让我们仙道家的两个人都关注你。仙道眨眨眼睛,让自己先小睡一会儿,免得看演出时煞风景。

车子停在剧院门口,幸好来得早,尚有泊车位置。
流川帮悠子开了门,剧院台阶上早有个人跟他打招呼。“流川!这里!”
仙道循声望去——竟有人把嬉皮穿出绅士风格。那人一头栗色短发,不像染过,倒像是天生的。脸孔很中性,用“美丽”来形容都不过分。
“还真是漂亮的男人!”仙道嘀咕一句。
悠子挽着流川,仙道跟在后面,那人面带微笑,半调侃道:“按理说,应该称呼您流川太太,可是按辈分的话,该叫弟妹呢。是不是流川?”
悠子温婉一笑,而流川只是无奈耸肩。
“啊,这就是你的那位……”
“仙道彰。您好。”
“你好,懂事的小孩儿,我是藤真健司。”伸过来热情的手。
仙道挠挠头,放低右臂,认认真真握了一下。藤真个头没有流川仙道高,可气势逼人,仙道不敢怠慢。
“是这样的,本来我还有一辆新款的保时捷,可实在是不敢借给流川,那家伙是一上手就挂四档,有什么万一的话,我可不希望出现他勉力筹钱来还而我又非常不好意思接受的局面啊。”藤真好不客气地打趣流川。
悠子觉得被人说自己的丈夫很毛躁,有点愠怒,可对方实在不像是存心要挖苦的样子。于是只好说道:“我知道,藤真先生是为了安全着想。再说,招待我们看演出,已经万分感激了。”
“哪里,请您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本来流川找到我问我要演出票,我简直惊诧极了,连他也懂得欣赏芭蕾的话,那真要感激我国文化部门对高雅艺术的大力扶持啊。当然,我得知您的名字,就一切都了解了。”一直不忘打击流川的藤真露出会心的笑容,“流川虽然好多地方很差劲,但是对在乎的人可是从来不曾马虎呢。”说罢胳膊肘拐过去小撞流川。流川也不躲,翻着白眼,回击道“在妻子面前说老公的不是,做这件事的人才可笑。”
藤真笑的越发厉害,“真看不出来,有家室的人果然不一样,你都可以说长句子了。不过,你还真保持了高中的特色啊,没想到结婚的身手都比我们快呢。”对悠子郑重地说,“看到您,我就想,也就只有您才能镇得住这个小子吧。”
悠子有些哭笑不得,她唯一能感到,面前这个藤真对流川有种近乎宠溺的态度,才会毫不顾忌的调笑。

大厅里周旋了一阵子,悠子去洗手间,仙道也想找个借口暂时躲开一下,正东张西望,做了要去买饮料的姿势,就听见藤真的声音响起:
“真有你的嘛,连儿子都这么大了,滋味如何?”
仙道可以想象那个俊美的男人一副怎样的表情,他的心在“咚咚”跳着。
“还好。”流川一贯的语调,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仙道用一个大托盘端了四杯咖啡回来。
就在悠子也回来品尝咖啡的时候,藤真向门口举了一下手,一个白领打扮的女孩子快步走过来。
“我女朋友Blue。”藤真介绍着。 Blue笑容明亮,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裁剪得体的洋装随着她的举动显出好看的起伏。
“那,健司,你还不走吗?”女孩子侧头专注自己的男友。
“这么快吗?的确是啊,看来我只有忍痛割爱了呢。”藤真欠身,抱歉地解释,“对不起了,我不能陪你们一起看演出了,因为答应她跟她去赶另一场。呃……是个外国摇滚乐队的专场,难得来日本,Blue非要说那个主唱长的很像我,搞得连我自己都要去求证一下。”
仙道没漏掉流川眼睛一亮,藤真笑着拍流川肩膀,“不要瞪我了,我打赌那不是你喜欢的风格,你还是去听Blur吧。”
两个人跟流川一家道别,跟仙道再见时,藤真认真地审视着对方,然后说“你一定打篮球吧,那么以后多努力,超过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指的是流川。
“那当然。”仙道很自信。
藤真和女朋友像是个不真实的梦幻一样消失在门口。
进场的铃声终于响起,找座位时,仙道终于忍不住拉了流川的袖子。
“他到底是谁?”
“外校的学长。”
“外校的学长?”会这么亲?
“到东京来,家里人才说他是我哥哥。”
“哥哥?!”
“远房表哥。”

没想到的是,仙道居然丝毫没有睡意地坚持看完整部《吉赛尔》,他不仅被剧情吸引,还不忘时时观察一下母亲大人的神色。
悠子无比投入,握着亚麻手帕的手一直停留在腮边,淡淡擦拭一下遏止不住的泪水。
也许,她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仙道这样想着,就想起查理章来,想到查理章,又不由自主想到流川。
仙道突然冒出一股冲动,很想完全了解流川。
流川是那种你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他把握他的人,可隔一段时间,他总能带给你新的惊喜。
惊喜吗?谈不上,可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要了解的兴趣啊?那不符合我的风格。
仙道安慰自己,是凡人都会有不可理喻的时候。比如最近,比如现在。
现在的流川,也专注于舞台,嘟着嘴,蹙着眉,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着芭蕾,然后想从悠子身上印证什么,自然而然地歪头看看妻子,可悠子激动而前倾的身子跟靠背有很大的距离,流川就看到那一侧的仙道小孩以同样想求证什么的眼光望过来。
黑暗中的交流,那一瞬仙道的神情让流川有些醍醐灌顶。
流川的父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结合,并没有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继父,也根本无从掌握仙道的心思。
那个小孩好象是无极限的,就某种运动来说,不过也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孩子本身,可塑性极强。但是我懂他,如果我能和他较量一下的话,双方都会有收益的吧。
流川下意识地摸摸右腿,不行,已经失去资格了。老天要给予你一样东西之前,必先夺取你所拥有的。

两个人的目光并没有交流多久,可能只有0.05秒,但是灵犀这种东西,是不以常规记的。

缠绵悱恻的《吉赛尔》终于落幕,爆雷的掌声让演员们感到欣慰。
陆续散场的时候,悠子突然说“你们等等我。”就转身蹩进后台。
这个剧院是悠子年轻时演出经常出入的,对剧院布局的了解实在是多于普通观众。
流川仙道两个人有点不适应悠子不在的场合,通常父子间的爱抚和对话,好象都不适用于他们。
要不要邀请枫打打篮球呢?仙道努力在想打破这种尴尬。他没忘流川经常会流露出对篮球的克制。也许他已经很痛苦了,我真的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流川在想,仙道这孩子是不是想请我打球呢?在知道我曾经是高手之后,难道他不渴望跟高手对决带来的快感吗?尽管他不表现,可是我知道他的渴望,因为他没有遇到值得让他认真的对手,如果……
“哎呀呀,久等了你们!”悠子一手举着藤真附赠的《吉赛尔》海报,兴冲冲回到丈夫和儿子身边,“尼柯拉·布里亚耶夫!”
“谁?”懵懂的两个人问。
“尼柯拉!尼柯拉·布里亚耶夫!他给我签了名!”悠子像是青春期的追星少女,双手捧着海报亲吻,弄的两个男人都有些吃味。
“是跳伯爵的演员吗?”流川问。
仙道则有点埋怨,“妈妈,您好歹……”庄重点,这是没说出口的。
“是的是的。”已经坐在车内的悠子仍是掩饰不住激动。“我还是个姑娘时,他就是我的偶像,他年纪好象比我还小,当时就已经是全苏联最优秀的新人了。啊,他的风姿,我曾暗暗发誓要争取做到可以跟他搭档演出的优秀。我也的确优秀了,但是后来失去跳舞的资格……”
“啊……”两个男人都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可谁也张不开嘴。
一个是从来都不懂得怎样安慰别人,一个是想了无数种台词却挑不出哪种最合适。
“你们知道吗?我走进他的化装室,用俄语跟他说,我是他的拥趸,我也曾是个舞者,希望能得到他的签名,他就很好脾气地拿过海报就签,我说我叫仙道悠子(啊,枫原谅我,我想用一下娘家的名字),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
“您快说吧妈妈!”
“他说,尼柯拉说,他记得我,他在纽约看过我跳吉赛尔,还问我为什么不跳了……”悠子的声音激烈的颤抖着,“我当时,的确哭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啊,可现在想想,已经很满足了。见到了偶像,让我感到,自己还年轻。我很高兴。”
“妈妈,您真厉害,现在还没过发花痴的年龄吗?”仙道想调剂一下气氛。
“什么啊,你这孩子说这种话,你不知道女人是成熟了之后才真正懂得欣赏美的吗?”
“哦——”这也就是你能嫁给这个小白脸的原因?仙道转个脑筋,“喂,你不嫉妒吗?”这句话,是冲着开车的流川说的。
“笨蛋,现在在悠子身边的是我。”流川轻松地握着方向盘,姿势很稳。



本贴由Oscare于2004年5月25日09:08:56在〖魔罗波旬〗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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