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川枫
仙道彰,那小子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一般的跩,比赛竟然敢迟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哼!那时我完全忘了我在国中地区联赛总决赛时也是这样的。比赛我输了,那家伙的确厉害,可恶,我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下次我会嬴你的,等着瞧!
县决赛,湘北胜了,可我又输给了他,真是讨厌的家伙,我要去美国,练成顶尖高手,不会再输给你了。可是教练的一句“你还比不上仙道,先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让我觉得没打败那家伙就走象丧家之犬,所以我决定打败那家伙后再走。
而后找仙道一对一,奇怪了,明明是平手我却觉得输了,怎么回事?回去时问他是否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他说了有一个人,北泽,还给我提了建议,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莫明其妙!到了全国大赛对上山王的时候我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亏了这个建议我才嬴了,不过,他竟然把名字说错了,是泽北不是北泽,那个笨蛋!比赛时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
从全国大赛回来后,我直接去那次一对一的球场找他,他果然在那里,那时见他熟门熟路的就觉得他常在那打球。一见他,我就冲着他说:“是泽北不是北泽。”
他愣愣的看着我,好象在消化这句话,然后笑了。不爽!他看起来好象是忘了他说过这个名字,那个笑容象是宠溺小孩。我正想甩头走,听见他说:“既然来了,那和我打一场吧。”一脸的笑容,你在哄小孩啊,可恶!不过能一对一,算了,不必计较。
而后,没怎么约定的,我就常去那儿练球了,和仙道一对一是很高兴的,他是一个好对手,除了一点之外,我都很满意,那就是他那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的态度,还有一副我把你看透了的笑容,真是让人很讨厌。
然后有一次一对一后回去时,他救了一个在公园里玩滑梯时不小心从顶上掉下的小孩,手伤到了,以后那个星期听说他都是用一只手练球。那天我明知道不能和他一对一,却还是去了,成了习惯了吗?
到球场的时候,看见仙道在那儿用一只手练投篮,非常的认真,就象是刚练习投篮的小孩一样,非常的……幼稚和可爱!?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
“流川,”仙道笑着“我不能陪你打球哦。”你不说我也知道啊,白痴!
我不理他,一个人自已练,练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奇怪,平常我一个人练的时候不会这样啊?
“流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呆子又在笑,:“既然一个人打没意思,那陪我去买东西可以吗?你帮我提回去我的手就不用动了,会好快一点哦。”什么逻辑啊,想让我帮提东西就直说,拿你的手伤做什么借口!不过算了,看在今天那家伙小孩子投篮的动作上,我就帮他一次。
我收好球,背起包示意他走,可这家伙在那儿呆呆的,没反应过来,我不耐烦了,冷冷的说:“还不走。”他这才反应过来,拿起东西向我走来,脸上是隐隐的笑容。没想到我会答应吧,哼!
没想到仙道会买这么多东西,吃的,用的,一大堆。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我一个人住,一次性大购物省很多麻烦。”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哼!既然是一个人住,那就更应该注意身体,接住一个小孩都会受伤,逊透了!
“我妈妈在我六岁时病逝,爸爸的工作主要是海外的,常常不在家,妈妈没有给我留下一个弟弟妹妹,姑姑他们的孩子才刚出世不久。没有弟弟妹妹陪我玩,那时真的是很寂寞啊。等到他们长大了可以和我玩了,我已经开始打篮球了。打球交了不少朋友,也没时间陪他们玩了,想来真是对不起他们。对了,我是家族里的长子哦,家里面的小孩子可是非常喜欢我的,每次聚会都缠着我不放。”
谁问你这些了,白痴!不过,以前陪他去钓鱼,我睡醒时总是看见他望着远处的海,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根本没在钓鱼上,难道他是在想家人吗?看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也有牵挂的事啊。
忽然发现仙道不走了,回头一看,原来他在看滑雪的海报,那家伙想去滑雪吗?
“喂!”我叫了他一声。
他跟上来,冲我笑笑:“我不是想滑雪啦。只是看见这海报,想起在东京的家附近的商店街里,有一家精品屋,那里面的圣诞装饰从圣诞节前十天一直挂到过新年,很漂亮哦。我小时候最喜欢去那儿看了,有时在店外面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
是吗?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印象。之后,他到家之前都没再说什么,我把东西提到他家里后就回家了,那天晚上睡觉时梦到了他说的那些话,延绵不绝。
仙道伤好后照样一对一,只是中间有一个星期他回了东京,什么家里有急事啊,骗人!不想说真话就不要说,乱编什么啊。他回来那天我在他家门口等他一对一,连上次的缺一起补上。想来他在家里的那个星期不会有空练球的,我可记得他说他是孩子头啊,所以,要让他多练一点。
那之后的练习赛,看到了他传闻中的女朋友。
刚开始听到队员们谈论的时候我并没往心里去,女朋友这种事在和他练球的时候见多了,没感到他有放入真心,樱木那白痴还在那儿不知死活的问我:“狐狸,你不是常和仙道练球吗?肯定见过吧,真的很漂亮吗?”
“白痴!”有空想这些还不如练球。
“你嫉妒了,仙道有漂亮的女朋友,你没有,你连这都输给他了,所以你肯定嫉妒了,我说对了吧。”那个白痴一脸得意的样子。
“那是你吧,大白痴!”
“你说什么?!流川枫。”樱木在那儿叫着。
又要打了,我还没想完,果然就开打了。真是的,嫉妒什么啊,那种随风而去的感情有什么好的。
可是今天,看见那个女孩后,我觉得她不属于那个范围,她和仙道之间好象有一种紧密的连系,我也说不清楚,难到真的是仙道的真命天子吗?
我没去想,因为我最在意的是比赛,反正就算是真的,也不会影响我们两个的练球。
那一天我只在意为什么在比赛中我总是输给他。还有就是,陵南有了一个打球很象仙道的一年级的球员。
冬季赛前一个月,和仙道一对一的时候,发现他一点都没用心,就像个木偶似的,让我火冒三丈,就对他丢下了一句话:“如果你不想打就不要来。”
“不打球就不能来吗?”
废话!不打球来球场干嘛?正想冲他说你认真点,那家伙却又开口了。
“……流川……”干什么,有话快说。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非常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皱了皱眉,我当然知道,你那个你是小孩的笑容不就表明了吗,我正是你希望中的弟弟——陪你玩!哼!我要是回答了你不就又被你当小孩耍了吗?谁理你那种白痴问题啊。
“你喜欢樱木吗?”语气缓缓的。
你又知道了,混蛋!我是不讨厌那白痴,还认同他的实力,可是没人觉察啊,为什么你会看出来。你果然把我当小孩耍。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当然是——“对手,一个特殊的对手,总有一天我要超越你,然后,去美国。”所以,不要以为我是只知道打球的小孩,我是有目标的,我比你这个对周围都不在意的人更象大人。
“那么,我不会让你打败的。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是你唯一一个,无法打败的人!”他走过去披上外衣,“冬季选拔赛快要到了,我给你这一个月的时间,看你能不能在县大会上打败我,实现你的愿望。在那之前,我们各自练习。”
咦?仙道这家伙竟会断然的说出这种话。终于把我当正面对抗的敌人了吗?我对你来说不再是小孩子了吗?仙道。
“我不会输给你的,仙道!”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和你对等的对手。
那之后,我埋头练习的目的只为了在县大赛打倒仙道。我还是会去那个球场练球,却没在碰上仙道,只是偶尔在经过海边的时候,会看见仙道站在他常钓鱼的地方,默默的望着远方,看起来很寂寞。我没叫他,静静的看着他一会后就走了,他说过的,各自练习,直到县大会。
接着,冬季赛开始了。
我们一路无阻的杀入了决赛,胜了翔阳,以一分之差艰难的胜了海南,终于对上了陵南。
教练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个一年级的站到了控球后卫的位置上,陵南果然是以福田和仙道为取分的核心。虽然是正确的决策,但是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想。仙道在这场球赛里表现出来的强前所未见,这是我一对一以来从没遇到的。比赛结果我们输了,我也输了。
仙道那家伙一对一的时候没有认真,他对我放水了。这是比赛后我唯一的想法。那家伙,可恶!
嬴了有那么高兴吗?竟然结束的哨声刚响完就抱住了那个一年级的。跟我练习时你当是陪小孩玩吗!
我一直狠狠的盯着他,敬礼的时候我更是怒气高涨,那家伙比完后没看过我一眼,根本就是无视我的存在。混蛋混蛋混蛋……我在心里不停的骂着他。
陵南为了全国大赛马上就进行了封闭训练,这情况一直持续到仙道去参加全国大赛为止,我没再见到他。虽然想找他算账,可是也不能打扰他练习,反正,全国大赛后在找他算账也不迟。
教练在休息室里放了电视,说是给我们看其它队伍的表现。我只在有陵南比赛的时候才看,其它时间都在专心练球,为了赛后找仙道算账。
陵南取胜的消息漫天飞舞,特别是对仙道的报导更是延绵不绝,连以前的成绩都被挖了出来。“陵南的天才仙道”成了专有名词,樱木每次听见都气得火冒三丈,诅咒仙道下一场球会输。
我看着电视里的仙道,觉得他好象要把所有的激情都燃烧尽似的,我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他似乎要把我远远的抛下,一个人向天尽头飞去。
这种感觉在他打决赛的时候更为明显。但是我也觉得他的动作有一点不自然,他怎么了?
最后的那个灌篮太可惜了,在他灌篮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喊出来了。可是,他那是什么表情?
盯着球看的一脸茫然,抬起头后对队友一脸宽慰的笑容。为什么要那样笑,你明明很难过啊,难道你真的无所谓吗?那个表情,象根针刺在我的心上,隐隐作痛。
他回来后我要马上去找他,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笑。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被他的喜怒哀乐左右了。
来到学校,听说昨天陵南的队员回来了,我没去练球,骑车去仙道家,他还没回来,我就坐在他的门口等。
天黑下来不久,我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影往我这儿走来。感觉不是他,就没在意,没想到那个人却停在我的面前。
“流川,原来你在这儿。麻烦你起来一下,你坐那儿我没办法开门。”
是那个一年级生。开门?!他怎么有仙道家里的钥匙?仙道呢?
他开了门,我跟在后面进去了,却看见整间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个写好地址的纸箱整齐的放着,我愣住了,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仙道在哪里?”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带着网兜的篮球,然后再把箱子封好,接着就从我身边走过,出了房子,关上了门。
我从呆愣中醒过来,冲出了屋子,在楼梯口追上他,一把捉住他的手臂,盯着他问:“仙道在哪里?”
“放手,我的手很疼。”他也回盯着我。
“仙道在哪里?”我不理他,又问,声音更冷了。
我们就这样互盯了一阵子,然后听见他说:“彰学长走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他在哪里?”
“去德国了,和海因娜一起走了,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我来这儿是来拿彰学长委托我保管的篮球的。明天他姑姑就过来托运这里的东西了。”他顿了顿,又说:“彰学长他,连神奈川都没回,比赛完后第二天的早上就直接从京都飞往东京。”
我放开他的手,脑子里空空的,下了楼梯。
“喂,流川,彰学长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你跟我来。”
东西?我跟着他来到停单车的地方,看见他拿出两份包装好了的东西,递给我,说:“下面的是彰学长在京都买给你的礼物,上面的那份是海因娜在机场的时候让我给你的。我刚才去了湘北,你不在,幸好在这碰上你了,要不然明天我还得再跑一次。”
我看着那两样东西,脑子有点清醒了,为什么要让这个一年级了转交?为什么他有钥匙?为什么让他保管那个篮球?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却告诉这个一年级的?我确信仙道不会告诉别人那些事情。
我狠狠的看着他,说:“为什么是你?一年级的。”
“因为,彰学长信任我。”他看进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名字是日下部拓,或者,你可以叫我,仙道的影子,以后,他们都会这么叫我的。”
什么?这家伙什么意思?他以为他能顶替仙道吗?
推车走了几步后,他回过头,说:“你知道彰学长为什么走吗?是因为你!”
我?!
“陵南下次还会拿县第一的,我也许无法嬴你,可是,我们不会输。”说完,他就骑上车走了。
而我,却还因那句“是因为你”而愣在那儿。
后来,怎么回的家我不记得了。把礼物丢在桌上,没拆,一夜无眠,周围响彻着那句“是因为你”,我不明白啊?我做了什么让你走得如此无情的事吗?
第二天我依然清醒,没去晨练,上课的时候没像往常那样睡觉,只是望着窗外发呆,好象造成了不小的躁动。
下午去体育馆练球,看见队员们在看体育周刊,上面登了仙道出国留学的消息,还有一篇篇的评论,我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在那儿一个劲的练习投篮,直到樱木的声音吼起:“臭仙道,竟然跑了,本天才还没打败你你就溜了,你这个胆小鬼!胆小鬼~~”
我停下练球,冷冷的盯着樱木走过去,他还在那儿口沫横飞,我一拳就打了过去,他被打翻在地,愣住了,队员们也愣住了,因为我是第一次先出手打樱木。
我喘着气,狠狠的看着樱木,他清醒过来,跳起来揍我,还嚷着:“流川枫,你找死,你凭什么打我!”我不理会,用了十分力气和他对打,谁也拦不住我们,直到我们精疲力尽。
我爬起来,无视队员和经理的关心,回到社办,换了衣服,骑上车回家了。
进到自已的房间,关上门,丢下背包,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仙道为什么走了,樱木那句“胆小鬼”提醒了我。
“那个白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翻身坐起来,“你滚得越远越好!”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桌上的礼物掉了下来。我拿起来,拆开,小的,海因娜给的,是仙道的相片,全是全国大赛时比赛的镜头和以京都的雪景为背景的镜头;大的,仙道给的,是相册,清冷的月光下一片深蓝的,翻滚着波涛的大海,相册里夹着一条包着火焰的蓝色泪型项链。
我把项链抓在手里,良久,感到脸上一片湿润,用手一抹,发现是泪水,我有多少年没哭了?好像是从记事起就没哭过。
伏在膝上,把脸藏在手臂里,仙道,你最好在我忍耐到极限前回来,否则,我就把你抹掉,一干二净,你听到了没有,仙道!
流川枫,在马上就要十六岁的冬季,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苦涩的泪水。
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爱是真实存在
晴的天雨的夜
平常的语言
怎么我宁愿不要懂
你温暖的宽容
让爱来让爱走
让你让心都受痛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等到思念像海
淹没我而爱已不在
你绝望的离开
没有泪流下来
我哭了爱再不会回来
我会这么等待
舍不得已春去秋来
在你的爱之外
我在那里存在
我爱就爱错就错
为你爱为爱等待....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等到思念像海
淹没我而爱已不在
你绝望的离开
没有泪流下来
我哭了爱不再回来
我会这么等待
舍不得已春去秋来
在你的爱之外
我在那里存在
在你的爱之外
我该不该等待